远处钟楼上忽然传来了轰响 ，漆皮靴那尊很久都不敲响一次的青铜大钟摇晃起来 ，漆皮靴钟声响彻整个校园 ，被惊动的学生们纷纷从宿舍里钻了出来 ，他们甚至来不及穿上衣服，男生们穿着棉质睡衣
，女生们穿着丝绸睡裙 ，他们抱着双臂站在夜晚的冷风里四处张望
，看起来不只是听到了钟声那幺简单
。新生们都茫然，凯撒和围绕他的学生们却都仰起头看着钟楼的方向 。大群的白鸽从那里涌出 ，在空中鸣叫着，盘旋飞翔 ，也不知有几百几千羽 ，整个卡塞尔学院的夜空都被鸽子的白羽覆盖了 ，凯撒对着天空伸出了手
，一羽鸽子落在他的手指上 ，跟着所有的鸽子都降落在草坪上 ，它们并不觅食 ，只是咕咕的叫着
，这声音在夜空里显得有些哀凉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有人点燃了白色的蜡烛，插在草坪里 。
那时候他最不喜欢楚子航的是
，漆皮靴每次下小雨他们都得坚持着做早操
，漆皮靴楚子航却可以一身白衣一尘不染地从教学楼的走廊上缓缓走过 ，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们，给那一个个方阵评分 。一切都错了 ，漆皮靴一切都乱了 。
路明非记不清楚了
，漆皮靴刚才的一瞬间
，漆皮靴他感觉到如烈焰般的怒气从心底往上燃烧
，在鲜血溅上诺诺的脸的瞬间
，他感觉到自己的嵴柱仿佛被烧红了一般痛楚 ，眼前一切就都黑暗下去 。他手里还端着狙击步枪，还占着优势 ，但是他的师兄手里提着那柄致命的“村雨” ，抛下枪也许楚子航会杀了他 ，可是他为什幺要对楚子航开枪 ？他刚刚已经杀了两个人
，他不想杀恺撒和那个女孩 ，一切都是某种该死的本能反应 。路明非想如果他扔下枪对楚子航喊这只是个意外 ，漆皮靴楚子航会不会放过他
。美国总该有警察的吧，漆皮靴枪战的动静那幺大，警察应该就要来了
。他忽然无比地期待听见警笛声 。
“杀了他 。”毫无感情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回响 ，漆皮靴仿佛一个君王对武士下达命令
。“我……”路明非想说什幺 ，漆皮靴但是声音像是被掐断在喉咙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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